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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89章後悔之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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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後悔之前(2)

木屋空地處,血像是鋪成的地毯覆蓋在土黃色的地上。

一月收起手中的長鞭,看著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赤靈。

孤傲的赤靈發絲被弄的一團,左臉幾道翻皮的傷口在嬌艷的臉上格外猙獰。右腿以一種詭異的狀態朝裏邊折,眼裏是一月冷酷的表情。

躺在血泊脖子流著血的蕭木兮瞳孔放大,不甘心極了。

方才赤靈挾持著她到扇歸林身前,明顯是拿她當擋箭牌的。可扇歸林也料到了赤靈的心思及時避開,看著他堅決離開的身影,鬼使神差的就拉著扇歸林往赤靈這裏帶,看著那鐵器穿透他的心臟。

那一刻,蕭木兮真的很慌。但隨即想到,如果他不愛她了,為什麽要給她承諾,讓她念念不忘。

在他毫不猶豫躲開,沒有救她的那一刻。蕭木兮覺得,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她活不成,他也別想離開她獨活。

他生生世世,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鬼,都要跟她糾纏!

走向季暮商的一月看似無礙,其實早已體力透支,如果不是沒看到白憶籬,她一定會直接倒在地上。

季暮商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目睹了一月殺人的經過,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平日那個看似木訥的女子。

她剛剛,就像是十八層地獄裏殺出來的鬼,殺紅了眼。

“祭司?”

忍著倒下的沖動,一月推了推躺在床上眼神渙散的人,心裏咯噔。

大人會不會怪罪她沒保護好祭司,會不會因此梳理她,甚至拋棄她……

學過醫術的扇歸林早已察覺自己到了瀕死的時候,沒有憤怒、沒有不甘、沒有怪罪、沒有流連,什麽都沒有。

其實所有人,包括白憶籬在內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扇歸林早已不想存於世。他活了快一百多年,累了麻木了,也看淡了。縱使白憶籬他們帶來了很多歡樂,他還是覺得很孤寂。

他跟白憶籬不同,他是被自己父親欽點的祭司,自己一個人學會如何維護祖宅,學會如何看淡情義。

如果不是祭司,他其實很想把祖宅給毀了。

他並不覺得祖宅有多好,他只知道這裏生活的每一個,即使現在看上去是如此的善良,但終會有變成惡魔的一刻。

他本該就在二十歲那年離世,可那個撿來的沒有說過多少話的少年卻為了他而犯下了駭人聽聞的事。害死少年的,是他想以生命保護的人民,也是想為了存活要害他的人們。

“祭司?祭司?堅持住,大人不能沒有你。”一月感受著他的漸漸弱下的脈搏,恐慌道。

季暮商第一次見殺人的場面,也是第一次看著相處許久的人慢慢失去生機。抿著唇,握著扇歸林的手一言不發,只是緊緊地,想把自己的力量給他,給他。

扇歸林無聲笑道,“沒有誰離不開誰。時間會慢慢讓人看開的。一月,我真的累了,就權當了了我一個心願吧!”

“暮商,我知道這麽說會讓你困擾,但我還是想說你以後多幫襯著點娃娃。這幾年交了你許多,你,咳咳,你把這些日後再教與她。

我,我現在收你為徒,她不聽話,你就搬出你師兄的身份,她會聽的。

你與娃娃的機緣或許不同,但最後能讓你們擺脫離開的時機卻是一樣的。

南呂我也給她留了許多書籍,讓她多看看。她與常間已沒有機緣了,好生教會她在這裏生存下去。

娃娃,我沒什麽好跟她交代的了。就是大墩幫我多照看著點。”

一月看著扇歸林對季暮商交代,斂下的眼眸隱藏恐慌。

讓大人擺脫離開……

季暮商認真的聽著扇歸林交代後事,漸漸的冷靜下來。

“祭司,你放心,這些我都會拼盡全力的辦好的。”

能說的,就只有這句話了。

扇歸林似是解脫了般,舒坦的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盯著赤靈的大墩猛地一顫,感受著束縛自己的力量消失,不管不顧的來到扇歸林床頭,看著離去的人,跳到他心臟處安靜的註視。

白憶籬醒來時,天邊翻起魚肚。

“咦?能看見了?”摸著自己的嘴巴,也能說話了,也能等等,空氣中的腥味是什麽?

走出屋子,看著後山的鳥兒安靜的站在那看著她,她笑道:“平常不是屬你們叫的最歡快嗎?怎麽今日如此安分?”

腥味隨著來到客廳的步子越來越重。

是她起太早了嘛?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莫非……快步來到自己的竹屋,聽到裏邊的動靜,臉上一副‘我就知道如此’的樣子推開門,“哈哈!你們又來偷我酒……喝……”

與地上抱著果子的老鼠對視,白憶籬聲音小了下來。

好奇怪,平常趕都趕不走的人怎麽一個都看不到了?

身後傳來‘吱呀’的門聲,白憶籬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她覺得毛骨悚然的消息。

“一月,老爺子走了,要怎麽跟尤溪解釋啊?好心疼!”紀南呂見身邊的人停下來看著前方,跟著看去,直覺得自己幹嘛那麽多嘴。

白憶籬一步一步地朝她們走來,安靜地看著兩人,淡淡道:“走了,是什麽意思?”

鼻尖似乎又纏繞著那股濃厚的腥味,白憶籬上前一步,看著一月,音量加重,“走了什麽意思?”

一月看著白憶籬平靜的模樣,不敢出聲。

“司使一月,本司問你話呢!”白憶籬覺得自己猜的七七八八的了,但人就是這樣,明知真相卻希望不是真的。

一月立馬跪在地上,恭敬道:“回大人,歸林祭司仙逝了。”

似乎一瞬間腦袋嗡嗡的,白憶籬推開擋路的紀南呂從走到跑來到木屋。

季暮商站在木屋門口拿著扇歸林的玄武,平淡如水的眼眸落在踹不過去的白憶籬身上。

盯著玄武,感受不到扇歸林氣息的白憶籬看著季暮商,嗓音沙啞,“季暮商,你?他收你為徒了!”

扇歸林曾經跟他講過這把劍是留給他的大弟子的,一個替他死去的故人。

而季暮商現在拿著玄武,說明了什麽?他成為了扇歸林的大弟子,她的師兄。

“尤溪,跟我來吧!”帶著白憶籬來到一間她從來都不知道的密室,扇歸林正安詳地躺在是床上。

沒有想象中的情緒波動,白憶籬只是站在石床跟前,認真的聽著季暮商把她散失五感這段時間的事講出來。

“有沒有什麽想問的。”季暮商不忍心看著她那強裝鎮定的模樣。

白憶籬看了扇歸林許久,對著季暮商說,“師父收你為徒,按理來說你現在是我的師兄,也是祭司。

只不過我資歷比你高,所有我現在成為主祭司,而你是副祭司。

師傅把玄武,給你那以後你的法器就是玄武了。

你有空多去我的書房看看,我在竹簡上做了很多註解。

哦!你起了祭司的名字沒有?我瞧你應該是沒有的,這樣吧我給你起一個吧!就叫,”

“憶籬,好了。

想哭就哭吧!”季暮商嘆氣,看著她漸漸亂了的呼吸和潰堤的淚水。

她捂著臉,聲音裏盡是淒涼,“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他想做的事安排的事我都知道。

我,我只是眼睛酸酸的,真的。他不想我哭,我只是,只是……”說不下去了,白憶籬‘砰’的一聲坐在地上,崩潰大哭。

“為什麽?龜苓膏你為什麽不留一句話給我,一句都沒有。沒良心的,你以為讓季暮商管著我就聽話了?我不!我不聽,我老爸都管不了我,你憑什麽沒經過我的同意就這樣做。

我讓你走了嗎?我要你救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算盤是嗎?你就是膩了,不想呆著了。

你知道我常間機緣未了解,就算祖宅機緣斷了我也沒時。你只不過是想讓我繼續待著,陪你一會。好啊!你讓我陪你你自己卻離開了,你什麽意思啊!”

哭著罵,罵著哭。

不知道夠了多久,頂著兩顆核桃眼的白憶籬被季暮商扶起,發洩後冷靜的白憶籬,帶著季暮商去了扇歸林的書房,聲音疲憊擔憂令人補課反駁,“準備準備,去永生墓,安葬祭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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